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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卿非卿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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甄公子前脚离开,太上皇后脚打发了卫淮青来传旨,命琼真在秦氏七七过后还俗,随同圣旨一同送来的还有太上皇亲手雕刻的一枚玉牌,上面刻着“长宁”二字。

玉是暖玉,触手生温,东西好,寓意也好,就是这背后的意思差点意思。

太上皇在借此敲打告诫琼真,示意她不要纠结于过往恩怨,而是应该息事宁人,与甄家冰释前嫌。

多可笑的,多自欺欺人的。

太上皇既舍不得自己放在江南的钱袋子,要力保甄家,可就不要怪自己投诚他的对立面,也就是当今圣上了。

赚钱么,就跟谁不会似的,飞机大炮热武器自己是不会,玻璃和水泥的方子却早试验出来了,真当自己这道士是白当的。

圣旨是要供起来的,一个供字,便撕碎了虚假的亲情假象,拉开上位者与被统治者的距离。

供字拉开的距离,还有生和死,琼真在先太子和甄臻灵位前各上了一柱香,画像上的一对璧人男子俊美桀骜、女子灵秀出尘,他们的生命终结在青春年华,旁人谈及他们时,所记忆起的都是种种美好。

然而事实上,两人俱是离经叛道,极度忠于自我之人,追求的不是功名利禄,而是境界上的大自在。

世上的情感羁绊他们有,但除了对极少数人用情至深外,他们对其他人,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冷漠的。

就连性命,两人也可以说放弃就放弃,死亡对他们来说仿佛只是对于深陷碌碌尘寰后的一种解脱。

不能说他们对自己这个女儿没有期许,只是和灵魂上的自由比较起来,她属于可以被放弃的那个。

作为女儿,一个从来没有和父母相处过哪怕一天,襁褓之中就已双亲俱丧的孩子,孺慕之情她有,但不多。

从来情深之人最寡情。

我的血大约是冷的,琼真盘膝坐在蒲团上,单手支腮,空着的那只手拿着一只苹果上下抛着玩,她眼睛望着父母的画像,心里却在想。

世上都有神仙了,也不知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到了天上有没有再续前生缘,如今在哪处仙山逍遥?

却把我孤零零放养在人世间,独自体会其间种种冷暖辛酸。

太子阿爹,您说过,生在皇家,有什么别有情,吃什么别吃亏,女儿决定遵循您的教导。

当年皇权之争,您牺牲自己站到了太上皇那头,可没捞着什么好名声,如今,同样是皇权之争,我可要站您兄弟这边啦!

小女子不懂什么江山社稷的大道理,就图个快意恩仇,我也不想造反,只是有些事就苟且不了。

我不开心,我的仇人凭什么快活!

太上皇也好,神仙也好,谁都别想阻拦我搞甄家!

哪怕事后被卸磨杀驴呢,我死以后,管它洪水滔天!

把苹果在袖子上擦擦,琼真一口咬了下去,权当这是仇人头,咔嚓咔嚓咀嚼起来。

甄菡从外面进来,到姑父姑母灵位前上了柱香后,扯着一个空蒲团紧挨着琼真坐下。

“今天下学这么早呀,功课都做完了?”

甄菡拿了一颗桔子慢慢剥,“今天奇怪,观里怎么全是素食?”

道观除了琼真和年纪最长的净如,其他人并不禁荤腥。

琼真摸摸自己下巴,玩笑道“给你讲个鬼故事,我死了,有家人正在给我办葬礼。”

单纯的小表妹先是没反应,过了几息才意识到什么,吓得眼神呆滞,手里剥皮只剥了一半的桔子滚落在地。

虽然害怕得不得了,小姑娘还是勇敢地把手举高,贴到表姐脸上和胸口。

有呼吸,有心跳,皮肤也是活人的温度。

甄菡这才喘过气,私下相处久了,她也知道了自家表姐外表斯文清冷,性情其实相当恶劣。

心中腹诽不已,眼珠一转同样生出玩笑之心,一手捏剑诀,一手结驱邪手印,喝道,“呔,何方妖孽,竟敢冒充我表姐琼真真人,且吃我一剑!”

琼真失笑,张牙舞爪作恶鬼状,“我乃修行千年的画皮大仙是也,因见此处祥云瑞霭,知有莲花仙子投胎转世为甄氏清清,听闻吃得此女一口肉便可长生不老。你敢叫我咬上一咬么?”

甄菡笑着回话,“原来你便是那个孤魂野鬼成精,腹内原来草莽,只一张皮相惑人的画皮老妖,怕你怎地!”

姐妹两人以手指为剑,你戳我几下,我戳你几下,只当是在斗法,几个回合后,琼真举手投降,“小仙子法力高超,我认输啦!”

甄菡得意道,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,兀那妖怪,还不速速现出原形!”

琼真摊手,“人皮穿得久了,已不记得原来什么样儿了。”

甄菡便问,“你为何不去投胎,却要停留在世上害人?”

琼真换了个娇娇弱弱的少年嗓音,假哭道,“奴家原本也是好人家儿郎,不幸嫁了个薄情女郎,我为她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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