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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可卿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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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刘姥姥进来花厅,原本已是坐立不安的王刘氏慌得从座位上站起,低头不敢看自己母亲。

刘姥姥没看女儿,对着琼真和净灵行礼,”请观主和道长安!青儿她娘是个糊涂没主意的,老婆子虽有些年纪,家里大事小情却能做得几分主,观主有事只管同我说罢。”

琼真和净灵对视一眼,资助青儿家开点心铺子的事情她们昨日才私下商议过,还没来得及同王刘氏说,怎么听着刘姥姥这话,好似已经先知道了?

王刘氏局促地揉搓着自己的衣摆,“娘,我真有要紧事同观主说。”

琼真招呼刘姥姥母女,“姥姥请坐,王家婶子也请坐,有夏,上茶。”

刘姥姥没坐,一把拉住自己女儿王刘氏,在衣袖遮挡下狠狠掐了她一把,把她往外推,“你能有甚么事?女婿病成那样,家里只有青儿和板儿两个小孩子,对门老张家婆媳俩都不是好的,你别听她们瞎说,还不赶紧家去,我同道长说几句要紧话就回。”

放在以往,王刘氏早听她娘的话走了,只今天身体仿佛格外有自己的主意,脚底板更是钉在地上一般,一步也拔不出。

其实张家小媳妇说的那个主意,王刘氏未尝不曾动心,只是家里到底还没到那般山穷水尽的地步,且昨日碰巧得了额外的进项,她今日正是为了这个来的,自然不肯轻易离开,怀里那锭金子给了她莫大的底气。

“您老人家既知道家里离不得人,如何还在这里同我缠磨这些有的没的,有话您倒是赶紧同观主说呀。”

刘姥姥气得笑了,“你今日倒是会说话的很,实说了吧,你们昨夜商量的事情我都听到了,那个主意不成!放心,老婆子已想到解决的法子,你快家去吧,一切有我呢!”

王刘氏不知道刘姥姥原是诈她的,又兼心里有鬼,情急之下一时竟忘了还有外人在场,羞恼道,“家里的事我同你女婿几时瞒过您什么,您当问的不问,非得趁我们夫妻说私房话时来听些有的没的?”

刘姥姥气得倒仰,狠狠拍了女儿两下子,“老婆子是那样老不修的人吗,还不是怕你和女婿听信了那张家的挑唆,一时想差了干出什么蠢事连累儿女!”

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,她不好直接点明女婿有卖女儿的前科,只得这么隐晦地提醒了女儿一句。

王刘氏不明白母亲意思,只梗着脖子道,“您也太看不起人了,我同你女婿虽不是甚机灵人,好歹也是为人父母,吃苦受累做这些事还不是为了青儿和板儿两个打算。”

母女两人各说各话,彼此会错意,却谁也不肯先解释清楚,琼真听她们掰扯得热闹,也不打扰,只摩挲着茶杯壁上的花纹静静围观。

净灵却有些不耐烦,重重咳嗽了一声,面上端着笑,“你们母女打什么哑谜?贫道都听糊涂了!倘或不是什么要紧争执,不如说出来我同观主替你们分辨分辨?”

刘姥姥人老成精,哪里听不出净灵话里揶揄和嗔怪的意思,陪着笑,“寻常居家过日子,多的是鸡毛狗碎的事情,哪日里不争执上三回五回,说出来道长们怕是要笑我们琐碎,今日已是耽误了不少功夫,这就告辞了。”

说着便要拉着女儿出去,王刘氏却急了,那位公子可是说了,若是能将密信交到观主手里并得到确定的答复,另外还有二十两银子的报酬。

算上怀里作为定金的十两,加起来可是三十两,足够板儿五年的束脩了。自家夫妻在地里一年忙到头,缴完税赋省吃俭用一年也不过攒下二、三两,就这还是年成好的时候,若是老天爷不照顾,非但挣不到钱还要背债。

私传信件这种事,虽有些不经讲究,可到底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,况且那公子服饰考究,身边跟着七八个下人伺候,举止做派一看就是出生在大户人家,不似那等轻薄无礼的浪荡行子,兴许中间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缘由也未可知。

反正自己只是帮忙在中间传递消息,做决定的却还是观主本人,好坏赖不到自家身上。

重利当头,王刘氏虽有些惧怕母亲知道后要说教唠叨,心里却已经拿定了主意,一时说话都利索了许多。

“观主,小妇人真有要紧事同您说。”

琼真笑了笑,“王家婶子有话请说。”

王刘氏看了看自己娘,又看了看净灵,意思很明显,是要没有第三人在场才肯说。

琼真和净灵这时都看出是真有事了,琼真对净灵点了点头,净灵会意起身,“老人家,不哑不聋不做阿翁,该相信孩子们自己的决断和能力,您总不能替他们操一辈子的心。我那里才用你上次教的法子煮了杏仁核桃露,你同我去尝一碗看味道对不对。”

刘姥姥看女儿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定态度,心里叹了口气,说到底她只是孩子们的姥姥,又是寡妇失业需傍着女儿女婿过活,不能太要他们的强,于是不再坚持,谢过净灵后,对琼真说,“我也有事要单独同观主您说,您看是这里方便还是出去外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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